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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過戰亂 鄉愁淬煉余光中詩心 2009/03/08 【聯合報╱記者徐如宜】

重陽,是詩和酒的日子,是登高避險的日子。九月九出生的余光中,也免不了顛沛漂泊;幸運的是,總有詩相伴。

余光中的波瀾人生,總是在不停的選擇中度過,有被動、有主動。抉擇的歧路隱在捲軸般的藏寶圖,一路攤開都是未知。

戰爭逃難 成了半個四川人

余光中的前半生,遇到兩次戰爭。「這兩次都是不容我選擇的,只能接受。」第一次是中日戰爭,還是中學生的他,無從選擇,就是逃難;一路從南京、蘇皖邊境、上海、香港、昆明到重慶,也因此認識了長江上游的風土人情。


四川人稱這些逃難者叫「下江人」,余光中說,就等於今日有人被視為「外」省人,本地人總是有些排外,但他非但沒被「排」掉,反而成了半個四川人,練出一口流利的川語。


來來去去 在台灣時日最久


第二次是國共內戰。一九四九年大陸變局,余光中決定來台灣。「當時的選擇是保守的,現在看來則是幸運的。」他說,如果當時留在廈門,路轉著路,今時就不會坐在這兒了。來到台灣,不管政治怎樣,總還是中華文化的社會;不像大陸,文革一興,讀書人不知怎麼好。

之後在學人赴美浪潮下,余光中三度赴美,各待了一、兩年,冥冥中就是要回台灣;去香港十年,又是回台灣,「我現在還是在台灣。」在台灣的時日,加起來是最久的,「這也是我的選擇。」


香港經驗 拓展對歐洲視野

在台灣、香港、美國三個地方都住得夠久,也都「到位」。余光中認為,香港經驗很受用,雖是左傾的社會,但讓他更認識大陸、更接近西方;由於香港曾是英國殖民地,也間接拓展他對歐洲的視野。


廿三年前,余光中到國立中山大學任教,向著西子灣的夕照,燃燒另一個金黃色的文學顛峰。

人生抉擇 慶幸自己都正確

面對人生每一個重大抉擇,余光中胸有成竹地說:「我,『都』選對了。」


詩人的篤定,可能要讓那些終日為錯誤選擇懊悔悵惘者,捶胸頓足了。真的嗎?是上天特別的眷寵,讓您擁有每每正確選擇的能力;還是說,其實是在每個抉擇之後,您都告訴自己──這個選擇是對的!


詩人瞇起眼睛,想了想,笑著說:「都是吧!」前者是幸運,後者靠智慧,既幸運又有智慧,夫復何求?


妻子選對 兒女自然就對了

「還有一點很重要,」詩人說,妻子選對了,兒女自然就對了。

余光中在學府裡研究西洋文學,於文壇卻是創造中國文學。西洋文學與中文寫作,是他的雙元生命;在創作中又想把古典和現代調和起來。調和中西,兼擁古今,這種「雙重的雙元」,豐潤了余氏的文學樣貌。

他認為,中國文化要成長,就要接受外來的挑戰;現代文學要成長,也得接受古典的考驗。

解數學題 中文底子也要好

人靠語文表達思想,靠語文吸收知識。「中文不夠好,就會影響其他科目的學習。」余光中舉例,比如說一道數學:甲君有本金一百元,第一年損失了百分之十五,第二年就剩下的本金賺了百分之廿,到底輸贏多少?這題於數學計算,不難,但總要看得懂語意方能解出。

鼓勵青年 與中外古人交往

余光中表示,現今的文學傳播,訓練出許多「觀眾」、「聽眾」,而非「讀者」。許多年輕人不看報、不讀書、不寫信,思想只會愈來愈狹隘。

他鼓勵年輕人,多讀書、多與古人交往;吸收多重文化,提升自我。至於如何與中外古人交往?「自然要透過文字囉。」所以,語文真的很重要,詩人不厭其煩地再次強調。

迷披頭四 歌詞對他影響大

擁有眾多「粉絲」的余光中,是披頭四和武俠迷。「披頭四寫的歌詞,也是一種詩。」余光中說,音樂反映當地的生活,披頭四的歌很活潑,能把想像和現實結合,深深影響他。

愛武俠片 喜歡導演胡金銓

余光中和妻子范我存年輕時喜歡看電影,特別是武俠片,沈浸在武俠世界裡的忠義、俠客與忠良裡。倆人最喜歡的武俠片導演是胡金銓。現在年紀大了,懶得出門,轉而看電視的電影台。

「常沒有一部片子是看完整的。」范我存說,不是錯過上半段,就是看不到結局;運氣好碰上重播,才終於從頭到尾拼湊全。從吉光片羽中累積全貌,也是一種樂趣。

不再熬夜 妻子成了報時鳥

年過八十,也不得不服老。余光中說,以前常熬夜工作,現在謹遵醫囑。妻子成了報時鳥,每晚十一點準時催促,早早上床睡覺。筆耕不輟,還是等待天明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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